“你的灵魂可真是不符合你圈子里的审美。”恶魔缓缓转动那个复杂又精巧的投影模型，大小的齿轮带动轴承，一点一点上紧发条，“看得出来，你会做一切你认为合理的事。”
“恶魔先生，我想要的方案，要用什么换？”他漫不经心地审视着那深蓝紫色的结构，“这个配色……”
“我设定的，好让你看清楚点。要知道灵魂的色彩也不是一般的复杂，而我用不到那些信息。”恶魔还是在摆弄模型，“灵魂的主要成分是记忆。”
“我看不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恶魔不答，只是将模型调到一个合适的角度:“看这里，我用银白标记。”
“卡住了。”他扫了一眼，“这块的位置正好阻止了所有结构向那个方向的运动趋势。”
“而你很清楚那是什么方向。说实话，有这一块挡着，就算我给了你方案也是徒劳。”
“你可不会这么慷慨。”
恶魔并没有对话中的讽刺作出反应:“我只要这一块。”
“你到底得到了什么？”
“聪明才智对于恶魔就像绝对的事物对于人类一样，都是垃圾。何不用来换一些稀奇的玩意？”
他没有接话，恶魔也没有再开口，耐心地等着。
灵魂模型在半空里静静地转动，时不时便被那块银白的部分卡住，默默地换个方向运行。
又卡住了。恶魔有些无聊地盯着它，这次会变成那个方向？
恶魔在一瞬间算出了三种最可能的结果。
恶魔看了眼结果，居然算错了。
模型停止了运行。
一秒，两秒，三秒，四秒，五，六，七，八……
尽管大多数齿轮还卡着，但是恶魔看得出来，纵擒轮运动趋势变了。
“我答应了。”
恶魔拿出契约书:“一式两份，请。”
契约书上只有一句话。
“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呢。”他接过契约书，“我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“交易愉快。”
回到人流如织的大街，寻常的世界，他冷笑着迈步……
要去哪里？跟着方案走？可是——这个方案对他有什么意义？
人流熙熙攘攘依旧。他不认识那些人的脸庞。
恶魔站在人流中，愉快地欣赏冷笑在一瞬间变成惊骇和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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